一念您好,看了不少你的博文,其实只有一“心”而已。看时觉得好,看完觉得不知道该做什么,或者说觉得什么都不要做了,或隐居了,这样会不会为这个社会所淘汰?还有之前我一直在琢磨一个问题,是什么力量让我去做或不去做各种各样的事情?想听听你的看法。
我从来不需要知道我该做什么,
当我该做什么时,我被知道。
我坐在椅子里静默着,
“我该干些什么呢?”,
有或没有那样一个念头都无关紧要,
此刻我要做的是坐在椅子里——我正坐在椅子里。
突然一个念头说,
“去写一个回复”,
于是我打开了电脑,
开始写这回复。
我需要知道我该干什么吗?
我不需要知道,生活会时刻告诉我。
我不需要知道我该做什么,
但三十余年来我在不停地做——做这、做那。
“我需要知道我该干什么”,
是当下的一个想法,当它不在时我仍然在。
即使我不想“我该干什么”,
我仍然在被什么所干着——
我被告知写回复、我被告知去买菜、我被告诉去喂养肚子。
总之,不管我的头脑知道不知道它干嘛,它都在干嘛。
谁去管它的事呢?
我做我的——我被不停地做着。
安静地活着,做我该做的事,
就会被社会淘汰?
我不那样认为。
我认识到我永远也不会被社会所淘汰,
社会怎么可能淘汰我呢?
除非我遗弃我自己。
即使我遗弃了我自己,
社会仍然会“收留”我,
哪儿不是“社会”呢?
我怎么可能会跑出它之外?
(即使我住进喜玛拉雅山的山洞里,我仍然在“社会”中——我的社会中。社会是个人的,即使你在一大片人群之中,你仍然仅仅只在“你的”社会中——你关于社会的故事中。有谁不是在他自己的社会中生存呢?)
除非我死掉,我不可能不站在大地上。
生活正是这样,没人能淘汰你,除非你淘汰自己。
隐居?谁不在隐居呢?
在我看来,我们都在“隐居”。
我的“隐居”的概念是:
吃的、穿的和别人一样,
别人做什么我就做什么;
去买车票,别人排队我排队,
别人花多少钱我花多少;
去单位,领导安排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,
有什么活就干什么;
去寺庙,别人磕头我磕头,别人作揖我作揖……,
不做和别人不一样的事,
作为普通而存在,这就是“隐居”。
我正在隐居呢,我无法不隐居。
有人也许认为跑到山林或藏于雪山叫隐居,
那也是一种隐居,但那是表面的隐居。
而你或我,都正在当下隐居着,不是吗?
或许你不这样认为,但不管你如何认为,
你是普通的,你是平凡的,
作为普通和平凡存在着的,
都在隐居,都是隐士。
我喜欢我是一个隐士,
我热爱我的“隐居”生活。
我活着,谁让我吃的饭?
我活着,谁让我说的话?
谁让我呼吸、心跳、思考,
做这或做那的?……
是什么力量让我做或不做什么事情?
没有谁,
说,说了它自己;
做,做了它自己;
呼吸在它自身中完成;
心跳成就了它自身;
思考自动发生——不管我们以为它以谁的名义而来。
在我看来,
万有存在升起于它自身,
复归于它自身,
它照顾它自己,
它按自己的秩序走,
它回到它来的地方。
这之中没有故事,没有因为,
没有道理,它只是展示它的自性。
我看到的世界是零故事的,
一切止于一切。
我止于我的看,
我止于我的听,
我止于我的想,
我止于六根所到达的地方。
如果非得问这一切背后的“主”是谁?
我的回答是:上帝。
上帝安排上帝,中间透过了你。
清空了头脑就没有问题,
如果头脑不执着念头,它是空的。
我热爱这一点。
我喜欢我的头脑是空无的,
我喜欢它像一个空无的钟一样,
也喜欢它被因缘震出的美丽的乐声。
我爱回应大家的问题,
就像钟被敲了它无法不回响一样。
像你一样,我也喜欢听我所发出的音乐——
那智者之声,那上帝之音。
我爱你和我共同拥有这样一个我,
顶礼诸佛菩萨!